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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救赎

第九章 救赎

天已经黎明,太阳还没有从东方升起,天边却已经渐渐亮了起来。水汽从湿润的泥土上升起,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雾,将整个八重村笼罩在其中,所有的一切在雾中都变得模糊而又不可辨别。

雾气渐渐在植物上凝结,形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,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,露珠慢慢“长大”,直到植物的叶子再也承受不住它的质量时,它便抛弃了叶子,顺着叶子的纹路一跃而下——

“哎,我这是在哪?”略带凉意的露珠滴在卡莲的脸上,卡莲一个激灵,清醒了过来,她睁开眼,发现周围的景物都变了,自己躺在了八重村旁边的墓地中。

关于墓地,卡莲了解甚少,虽然她对八重村的地形已经颇为熟悉,可是这里在她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。尽管八重樱经常来这块墓地,但是从来不带她一起去,当卡莲问起时,八重樱也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,而且情绪也明显低落下来,只是告诉她不要来这块墓地。因此,这块墓地在卡莲心中也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。不过,她还是听从八重樱的告诫,不再提起这事,也打消了去探索的念头。

“只是……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呢”卡莲疑惑地注视着四周——这是一个普通的墓地,没有什么华丽的架设,也没有用围栏防护,只有那一块块石碑整齐地排列着,地面也很干净,看得出经常有人在打理……

沙沙……

背后传来奇怪的声音,卡莲吓了一跳,差点叫出声来。她感觉捂住自己的嘴巴,小心翼翼地转过头——一个人的轮廓在大雾中若隐若现,他正蹲下身去,对着一块墓碑做着什么……

“等等,这是……”

卡莲瞪大了眼睛,这长长的兔耳朵,不正是她苦苦寻找的八重樱吗?

来不及对那个人进行第二次确认,卡莲脱口而出:“樱!”

“你醒啦?”听到声音,那个身影停住了,她转过身,朝着卡莲走了过来。

“啊!”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卡莲失声惊叫了起来,心也一下子坠入万丈深渊。在她的面前,八重樱原本水蓝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,发出瘆人的光——这个眼睛卡莲太熟悉了,不论是崩坏兽还是死士,眼睛都会呈现受崩坏能侵蚀之后,瞳孔色素变异产生的金色或者血红色。可是,为什么八重樱的意识还在呢……

仿佛看出了卡莲的疑惑,八重樱朝着她笑笑,就如同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,解释道:“不要担心,莲。律者和那一些普通的崩坏兽及死士不一样,它曾经也是人类,所以也拥有自己的思维。而我和它达成契约,它的意识将和我的意识共存于一个身体,它将赐予我强大的力量,以完成我的复仇……”

“复仇?”卡莲疑惑地问道。

“没错,之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,我经常来这里,是为了我可怜的妹妹……几十年前,这些村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,而如今,我也让他们付出了更惨痛的代价,把他们都变成了一具具任我摆布的行尸走肉了,哈哈哈……”讲到这里,八重樱狂笑起来,笑声是那么刺耳,惊起一群鸟从树上飞起。“烦人的东西。”八重樱朝着天上一挥手,紫光一闪,一下子就有几只鸟从空中跌落了下来,剩下的更加惊慌失措,一眨眼就逃得不见了踪影。

“你,怎么可以这样……”卡莲指着八重樱,嘴角哆嗦着,却说不出话来,她好像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还被她亲切称呼为“樱”的人了。

“还是要感谢你啊,卡莲……”八重樱的声音突然变了,是律者的意识:“若不是你带我来这里,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可以供我发展势力呢……”

“樱!快醒醒,你的意识被它控制了……”

“不,我没有,这正是我要做的事,复仇只是早晚的问题。”

“不!你不是樱,你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!”卡莲对着八重樱大吼:“你曾经还说过,你会一直守护这个村庄的,难道你忘了吗?”眼泪顺着卡莲的脸颊滑落,她丝毫不被近乎陷入疯狂的八重樱吓到,反而直勾勾的盯着八重樱的眼睛,眼里有悲伤,有自责,更多的却是坚定与信任。

“我……”八重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,她呆站在原地,原本狰狞的表情冻结在脸上。

“啊!”八重樱突然大叫一声,双手抱住头跪在地上,表情十分痛苦,“快,快从我大脑里滚出去!”

“你现在才这么想,晚了!”声音又一变:“好好想想之前他们对你妹妹的见死不救吧,把你的痛苦和愤怒爆发出来吧,没有人能够阻止你!”

八重樱的挣扎停止了,她缓缓站起身,面无表情地抽出她的武器——灵刀·樱吹雪,初升的太阳驱散了大雾,照到刀刃上,发出阵阵寒光。

“对不起,莲。如果你也阻止我的话,我就对你不客气了。”

“樱,快醒醒,不要听它的话!”

时间已晚,刀光一闪,八重樱的灵刀已经快要顶到卡莲的鼻尖了。卡莲一惊,转身翻过犹大挡在面前,犹大和灵刀碰撞在一起,擦出了点点火花。她刚刚送了口气,第二刀已经劈了过来,她只好再次格挡开。接着,第三刀,第四刀……即使她不想伤到八重樱,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战了。

卡莲是天命最强女武神,实力自然不用说,然而八重樱有着自己一套剑法,加上律者力量的支持,实力也大为增强,两个人竟然打得势均力敌。

“樱,快醒醒!”卡莲一边挡开刮过的刀刃,一边呼唤着八重樱,希望她能够摆脱战胜律者的意识。

“少废话,接招。”八重樱身上隐隐发出淡淡的紫光,她在原地站定,崩坏能在她的右手汇聚,再顺着刀柄传到整个刀刃上,整把刀都笼罩在深紫色的光芒中。八重樱一跃而起,挺起刀尖直指卡莲。

就见一道紫色的光芒冲着自己飞来,卡莲双手抡起犹大,开启了犹大的最大功率,犹大发出金色的光芒,向着八重樱迎了上去。金光与紫光相交,犹大与灵刀相撞,两者巨大的能量在一瞬间被释放了出来,在树林中发生巨大的爆炸。

两个人都被爆炸所产生的震波推了出去,双双从空中坠落。

“咳咳……”余烟散尽,卡莲想从地上爬起来,却全身酸痛,动弹不得。八重樱倒在了离她十米的地方,已经昏了过去。

“樱……”卡莲想要唤醒八重樱,可是嗓子里已经发不出声音了。

这时,飞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,一架军用直升机停在了上空。

“什么?”看到直升机上的天命标志,卡莲惊呆了:“他们……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?”

直升机上下来了两名女武神,其中一个手里拿着那个封印律者的盒子。看到卡莲震惊的眼神,她解释道:“这个盒子在律者逃离后就发出了求救信号,所以我们才能定位你。后来你在这里和律者作战时又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,也是指引我们的一个信号。所以,对不起了,卡莲,我只能奉命上级命令把你和律者都带回去了。”说着她走向了昏迷的八重樱。

“你要干什么?”卡莲急得大喊。

那位女武神没有理卡莲,她将盒子凑近八重樱,盒子随即放出一道蓝色的光照在八重樱身上。神奇的事情发生了:崩坏能从八重樱身上不断脱离涌出,又被吸收回了盒子内。八重樱身上淡淡的紫光也渐渐褪去。

“太好了,你终于恢复正常了……”卡莲喜极而泣。

“她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醒过来,所以,怎么处理?”拿着盒子的女武神问另一位女武神。

她摆摆手:“算了,就让她待在这好了,看样子她对天命的事也一无所知。”

“走吧!”

两位女武神锁住卡莲,将她和犹大一起带上了直升机。

……

“父亲!”奥托站在大主教的身边哀求道。

“没用的,亏你还是天命的骄傲,竟然协助卡莲逃跑!”大主教的表情依旧那么冷漠,看不出什么情绪:“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,既然她不肯再归顺天命,那我也没有办法了!他转过身,对着下面的人说道:“再过一个小时,执行死刑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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